12月以来,大雪节气,阳光勤勉上岗,给古城增添了许多暖意。
大雪,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说:“至此而雪盛也。”大雪的意思是天气更冷,降雪的可能性比小雪时更大了,并不指降雪量一定很大。
在别的地方,可能如宋代孔平仲在《闻登莱大雪》中所写那样:“闻说登莱雪一尺,此中晴色更无云。安得北风从海上,满天吹过玉纷纷。”
而在云南、在大理,此时却依然是草木有趣之时。
比如这里有最美的山茶。云南僧人有诗云:“争春喜烂然,山茶按谱甲于滇,树头万朵齐吞火,残雪烧红半个天。”
有一首小诗叫《大理茶花》:
玉磬白茶,朱缨红茶。烟雨朦胧观茶海,芳霏间,满目香迷众沉醉。
绛艳满目,浅影矜持。枉霸牡丹欲独鳌,倾笑间,二月茶花锁春魁。
作者胡文华在诗后语中记录说:“行于大理正逢当地茶花节,看到玲珑满目的茶花有感而发。茶花既有色艳,又有矜持的一面,瞬想起牡丹和它的对比,纵然牡丹娇艳于万花之中,然偏偏敌不上茶花的浅影矜持,为人处世正如此,故写此篇。”
他说大理茶花浅影矜持,是很喜欢的意思,大概和陆游、和郭沫若的意思差不多。陆游有诗云:“东园三日雨兼风,桃李飘零扫地空。唯有山茶偏耐久,绿丛又放数枝红”。郭沫若诗里赞美道:“艳说茶花是省花,今来始见满城霞。人人都道牡丹好,我道牡丹不及茶”。
大理人从小就知道茶花,仿佛在茶花丛中长大一般。白族民居彩绘中有茶花,雕饰也多有茶花,茶花还是他们服装上不可或缺的装饰,连背孩子的“裹被”上也要绣上山茶花。过年过节,特别是过春节,不管价钱如何,大理人总是要买一些茶花来装点庭院的。
金庸的小说《天龙八部》里描述段誉刚刚到曼陀山庄,看见满山庄的茶花,他生于皇宫,见过许多名贵山茶品种,所以他觉得曼陀山庄里“茶花虽多,却没有什么佳品,栽种也不得法”。
段誉道:“大理有一种名种茶花,叫作‘十八学士’,那是天下的极品,一株上共开十八朵花,朵朵颜色不同,红的就是全红,紫的便是全紫,绝无半分混杂。而且十八朵花形状朵朵不同,各有各的妙处,开时齐开,谢时齐谢,夫人可曾见过?”
“比之‘十八学士’次一等的,‘十三太保’是十三朵不同颜色的花生于一株,‘八仙过海’是八朵异色同株,‘七仙女’是七朵,‘风尘三侠’是三朵,‘二乔’是一红一白两朵。这些茶花必须纯色,若是红中夹白,白中带紫,便是下品了。”
王夫人不由得悠然神往,抬起了头,轻轻自言自语:“怎么他从来不跟我说?”
段誉又道:“‘八仙过海’中必须有深紫和淡红的花各一朵,那是铁拐李和何仙姑,要是少了这两种颜色,虽然是八色异花,也不能算‘八仙过海’,那叫做‘八宝妆’,也算是名种,但比‘八仙过海’差了一级。”
王夫人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段誉又道:“再说‘风尘三侠’,也有正品和副品之分。凡是正品,三朵花中必须紫色者最大,那是虬髯客,白色者次之,那是李靖,红色者最娇艳而最小,那是红拂女。如果红花大过了紫花、白花,便属副品,身份就差得多了。”
段誉指着那株五色花茶道:“这一种茶花,论颜色,比十八学士少了一色,偏又是驳而不纯,开起来或迟或早,花朵又有大有小。它处处东施效颦,学那十八学士,却总是不像,那不是个半瓶醋的酸丁么?因此我们叫它作‘落第秀才’。”
段誉又道:“白瓣而洒红斑的,叫作‘红妆素裹’。白瓣而有一抹绿晕、一丝红条的,叫作‘抓破美人脸’,但如红丝多了,却又不是‘抓破美人脸’了,那叫作‘倚栏娇’。
夫人请想,凡是美人,自当娴静温雅,脸上偶尔抓破一条血丝,总不会自己梳妆时粗鲁弄损,也不会给人抓破,只有调弄鹦鹉之时,给鸟儿抓破一条血丝,却也是情理之常。
因此花瓣这抹绿晕,是非有不可的,那就是绿毛鹦哥儿。倘若满脸都抓破了,这美人老是与人打架,还有什么美之可言?”
金庸把大理茶花写得如此令人神往,可能也是听说过很早以前,花仙子经过大理看见大理的茶花又多又奇,竟然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字,于是下了一道旨令,让所有的茶花于正月十四都到洱海边来受封。
到底有没有花开十八色、朵朵皆不同的“十八学士”等等稀奇的茶花品种呢?等着看看不就晓得了?
文
海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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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西
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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