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读书小传

(摄于苏州,第5/篇)

读书已经离不开我的生活。如果有人问我,你是怎么喜欢上读书的,那这篇作文就派上用场了。

我似乎从小就展现出对阅读强烈的兴趣。大约是小学三年级,学校在开学时,发了四本书,语文、数学、自然以及社会。我最喜欢的两本书是自然和社会。也许是孩童天性使然,自然这本书有许多插画,看完后,他会把其中的树叶剪贴在墙上,美其名植物标本。而社会这本书中有许多故事,记得有一篇讲春节的来历,说年是一个怪兽,我惊讶原来放鞭炮是为了吓走怪兽。这两本书,曾被我翻来复去,在院子里,在板凳上,在床上,一直翻到整本书没有什么东西可看才作罢。

初中。让我印象最深的是,阅读名著。西方名著如《茶花女》、《格列佛游记》、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等是那时候的记忆,不知道是翻译原因,还是人名太长,总是拿起又放下,甚至读到开头就投降。读不下去的还有《红楼梦》和《水浒传》,刘姥姥进大观园之后就不知所云,水浒传仅限于花和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。初中三年,除了一本英语语法书被我翻旧翻烂,其他的阅读望而却步,没有一个阅读是完整的,更谈不上快感,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。直到现在,一些西方经典作品,我依然读起来有障碍,后来读到一段话,形容非常贴切。他说,

真正的阅读,应该是友情的,而非爱情的。友情,不需要爱情那般“立等可取”的效果,相反,它给双方最充裕的时间和最大的耐心。它无需反复确认,而是给双方最大的信任——相信一本书会给你机会和时间去懂它,也相信自己有读懂这本书的能力。阅读,在于“懂得”,而非“读过”。

所以,我仍渴望有一天,同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广袤的俄国大地上相遇,同悲惨世界里的雨果和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相遇。

高中。各类杂志流行,有读者,意林、格言和萌芽等。韩寒的三重门,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以及当年明月的明朝系列,也在班里争相传阅。好在我有一个爱读书的同桌,她总是从家里带不同的书,有一次她带了一本路遥的《人生》,读完后,我仍不理解作者的想表达的想法,只记得扉页上有一句关于人生的抉择的话。多年后,我又买了一本,再读才明白其中含义。

也正因为这本书,我顺藤摸瓜,在书店买了人生的第一本大部头的书《平凡的世界》,黄色封皮,字体很小,错别字多。正是高二,课业不太繁忙,每天中午放学回到住处,第一件事便是打开书。那段时间,我完全陷入了路遥编织的黄土高原的世界里,心跟随着孙少平的经历起起伏伏,眼睛一遍又一遍湿润,甚至打湿了写满读书笔记的书页。直到现在,仍对书中一些话记忆犹新。

谁让你读了这么多书,又知道了双水村以外还有个大世界……如果从小你就在这个天地里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那你现在就会和众乡亲抱同一理想:经过几年的辛劳,像大哥一样娶个满意的媳妇,生个胖儿子,加上你的体魄,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庄稼人。不幸的是,你知道的太多了,思考的太多了,因此才有了这种不能为周围人所理解的苦恼。

有次语文考试,我特地为这本书写了一篇作文,标题是《给孙少平的一封信》,试卷下来,没想到老师给了很高的分。只是这封写在格子上的作文早已丢失。如果可以,我很想看一看那个少年到底写了什么。

一旦阅读的世界打开,便会马不停蹄。

忙碌的高考季,反而是阅读的增长期。学习之余,常去离学校不远的新华书店。在一个下午,我坐在人很少的三楼,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,一缕缕尘缦漂浮在眼前,时间好像静止,内心竟涌出来一阵说不出来的喜悦,这应该是有关阅读最早最惬意的时光了。这个书店对我影响最深的有两本书,一本是台湾作家李欣频关于文案创意的书。书中提到的电影《被松子嫌弃的一生》、《土拨鼠之日》让我记忆深刻,飞奔网吧下载,看完非常触动。另一部是《非暴力沟通》,我它让我开始反思自己的沟通方式,但刚开始以为是一本关于圣雄甘地的书。

高中的每个假期,常从县城到省城望母亲。好不容易回到父母身边,母亲经常问我想去哪玩,我说我要去书店。母亲带我去当时本地最有规模的书店,四牌楼新华书店。第一次进去,便觉宽敞明亮,上下几层,数目繁多,置身于其中,正如博尔赫斯说,那是天堂的模样。随便抽一本席地而坐,立即进入状态,忘记周遭,我记得我在书店花了一天时间看完了《亮剑》这本书。在临回学校前,我每次都会买几本书,记得有《假如给我三天光明》,刘墉写给子女的信以及书虫英文系列的《富兰克林自传》等。富兰克林自传对我影响极大,读完之后,我参照他的方法实践在日记中,用笔记本画方格,列好项目和日期,每天对诸如守信、感激和节俭等品质打钩或标星评价,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几年,直到后来读大学。

进入大学,就像到了新世界,没有了中学时期的束缚,可以大开杀戒。我开始热衷各类书单,雄心勃勃每年制定阅读计划,告诉自己一定要读多少本。我经常逃课到学校的图书馆,漫无目的看。大一在老校区,破旧的图书馆,书少的可怜,印象深刻的两本,一本是奥运福娃设计者韩美林的自述,另一本是村上春树的小说集。为了开拓阅读资源,我经常去学校附近的市图书馆,带上一本书,坐上一下午。

大二转到书较多的新区,由于学的经管类专业,爱读各类畅销书如《影响力》、《引爆点》、《拆掉思维里的墙》、《高效能人的七个习惯》等,《学会提问》这本关于逻辑的书也让我深受启发。社会认识方面,读《夹边沟记事》、《一九八四》、南方系报刊和《激荡三十年》、《开放社会及其敌人》等,现在看来,那时候的我对社会看法极其激进。有时候也会通宵看书,记得有一本何兆武的《上学记》,写西南联大有关记事,一夜看完,天也已经亮了。在后来的阅读经历里,这样的事也见怪不怪了。如果第二天没什么事,又睡不着,我就继续读,不管白天黑夜。

大学读一半后,入伍。那两年,任务重,但仍然没忘记读书。单位有个小小的图书室,很少有人去,书不多,大都泛黄,非常有年代感。我经常中午跑过去,抱着一本书,躺在地上看,有时看着进入梦乡。后来工作环境好一些,有了独立空间,正值学业备考,读柳比歇夫《奇特的一生》、知乎作者程浩的《生命的单行道》和柴静的《看见》。敲击这些文字时候,我想,之所以还能依靠记忆回想起这些书,我确信,在遥远的地方,它们曾深深触动过我,或神交已久。如普鲁斯特说:

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。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,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。

偶然的机缘,我又再次进入大学,需要重读四年。但一开学因为感情受挫,校园的生活一度兵荒马乱,节节退败,我陷入了低谷,不停追问生命的意义,脑子里充满形而上和经验式的沉思。是阅读把我从泥沼中拉出来。这时候,也是我买书最疯狂的时候,每个月发完0元的生活津贴,最期待的事就是在京东领取图书优惠券,买各种自己喜欢的书。

非常感谢阳志平老师的开智正典系列书单,我一一买来阅读,刷新了我的认知,建立基本的阅读框架。我沿着孔孟老庄、西方心理分析学、西蒙、斯坦诺维奇、道金斯、卡尼曼、津巴多和塞里格曼等人这条线,从宗教哲学一路读到认知和进化心理学,他们像一座座矿山,我在山脚与之相遇,初窥洞口,采铜与此。

除此之外,也爱读散文随笔,主要是沈从文、林语堂、汪曾祺、张中行、金克木、孙犁、张爱玲、阿城、李娟、郝明义、扬之水、詹宏志等人。他们在我的桃花源里,落英缤纷。李娟的《冬牧场》和《阿勒泰的角落》,天山脚下的冬窝子里,热气腾腾,让冬天在被窝阅读的我笑中带泪,后来我几乎把她所有的书购齐,车里家里都放上一本。孙犁的《布衣文录》,短小精湛,古朴清新,抚今追昔,在一灯如豆的夜里被我读了多少遍。中华书局出版的张中行的《顺生论》、《负暄琐话》等,开本小,封皮素净,大为喜爱,是睡前必读系列。张新颖老师写的两个半生,说尽了星斗其文,赤子其人的沈从文。扬之水的《读书十年》日记中,经常写道:今日又读书一天。每读这句话,我都备受鼓舞,加剧了我把阅读作为休闲爱好的决心。《如何阅读一本书》的译者郝明义,在轮椅上完成了多部著作,他的《工作DNA》系列读本仍然摆在我的案头。

我也爱读古诗词。我喜欢古诗词的言语寥落,意境幽深,几句话就能超越现实的蝇营狗苟,唤人进入无边的旷野,他们像是一杯酒,喝上几口就能让你微醺。最喜欢那本《古诗十九首与乐府诗选评》,它在你得意时说,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。它在你失意时说,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。它在你迷惘时说,弃捐勿复道,努力加餐饭。它表达着千年以来,人类的基本情感,它们穿越时空而来,千载之下,百世之后,还如相晤对。这个小册子陪伴我多年,上面留着横七竖八的注释笔迹。直到现在,每逢出差还会带在身边。其次,喜欢苏轼和辛弃疾,我喜欢他们的理智而勇敢,坚毅而豁达,他们是我的偶像。他们的诗,在工作以后,每次觉得自己面目可憎时,会找出来读上几句。

现在,参加工作。阅读也进入了新阶段。我仍然持续阅读。但是这两年,脱离了校园生活,进入工作新赛道,经常是如履薄冰,疑惑重重。所以开始以问题为导向,就同一个主题,利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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